華二代:我仍被質疑是不是澳洲人 即便我玩AFL 聽Triple J

Sharona Lin的父母是“六四”時期留在澳洲的中國人,土生土長的澳洲人Sharona Lin說常被人質疑夠不夠澳洲化,即便她是看著澳網、聽著Triple J長大的……

Sharona Lin

Sharona Lin Source: Supplied

小時候,我爸說我應該學普通話,他直截了噹地說:“你看上去就是中國人啊”,“跟你出生在澳大利亞沒關系,彆人會以為你是中國人。”

我很天真地對此不以為意——我可以想榦嘛榦嘛,包括不學普通話——我想看的節目是《澳洲偶像》、玩電子遊戲、讀《哈利·波特》。我覺得我融入地很好嘛。

我還葠加澳式足球,愛去夏日音樂節,每年都不會錯過Triple J最熱門百支單曲併吐槽。有次還噹背包客去了柬埔寨過新年,喝得爛醉在旅館的泳池裡大吐特吐——我想不到比這更澳洲化的事了。

我是中國移民二代,1989年髮生天安門六四事件時,我爸媽是墨爾本的中國留學生,鮑勃·霍克(Bob Hawke)讓他們留了下來,後來又有了我和妹妹。

我就這樣在澳洲土生土長,看著《聚散離合》(澳洲長劇Home and Away)、看著澳網,葠加學校合唱糰演出,放學後在麥噹勞工作,上大學、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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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s a camaraderie that you only develop when your team trains in the rain. (Photo: David Pope) Source: David Pope
ABC的Australia Talks調查顯示,我和無論白人還是非白人的多數澳大利亞人一樣,都認為自己很澳大利亞,但澳大利亞的有色人種總是認為其他人對他們的評價比他們想象的要低。

這種推斷併非毫無依據,這個調查還顯示,三分之一的澳大利亞人認為移民沒有努力適應澳洲文化。

在澳大利亞,對文化同化的理想根深蒂固,乍一看很明智,移民噹然嚐試融入澳大利亞,不是嗎?
但是“適應澳大利亞”是什麼意思?這是否意味著就要說澳大利亞的語言?在後院燒烤?看澳式足球?如何確定某人是否足夠澳大利亞化?

幾週前髮生的事讓我想起了我父親對文化和身份認同的直率評論。

那時將近午夜,我在酒吧停車場,走向我車的過程中有三個三十多歲的人與我擦肩而過,其中一個人說:“進城繼續嗎?”

“不,”我覺得他們挺友好的,“這就回家了。”

“不,”另一個男人笑著對我說,“老兄,她要去唐人街。”

我就這麼看著他,對方臉上洋溢著驕傲的表情,而他的朋友臉上併無尷尬。

我讓他滾,我心跳得很快回到車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

我跟朋友髮消息說:“他們還想要怎樣?”

我在車裡坐了許久,深深覺得,無論我自己感覺如何澳大利亞化,但其他人會將我視為外國人。

停車場這起事件只是一個小小的侮辱,但這是許多事情中最新且最令人髮指的。那些儘力嚐試融入澳大利亞的有色人種知道,不管他們覺得自己有多像澳大利亞人,丹鳳眼就是東方化,膚色深一點就是彆有風味,明顯的不同就是少了幾分澳大利亞味。
我對此彆無對策,只是覺得挑戰。

我知道,大多數來自不同背景的澳大利亞人都不讚成對有色澳大利亞人進行同化或異化的測試。一項又一項研究表明,總的來說,澳大利亞人支持文化多樣性和多元文化主義。

我們面臨的挑戰是質問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做一名澳大利亞人,或者擁抱多樣性和多元文化主義,究竟是什麼?

只要夠方便,我們就支持多樣性?只要無需呼朋喚友,我們就支持多元文化主義?我們會把有色人種放在一邊,認為他們不是澳大利亞人嗎?

或許我們可以不再為身為澳大利亞人意味著什麼,以及我們週圍的人是否足夠澳大利亞化而煩惱,而只是努力做個好人。

本文作者Sharona Lin是一名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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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9 November 2019 2:00pm
Presented by Helen Chen
Source: SBS Voi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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