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被澳洲白人家庭收養的黃皮膚男孩

我叫Shaun,6個月大時被一對澳洲夫婦收養,我曾被週圍的孩子叫做“Ching Chong”。

我才6個月大的時候,我的澳大利亞養父母從韓國收養了我,併在1988年將我帶到維州的一個小鎮Warrnambool。

我們在這裡住了大約5年時間,後來我的養父母還收養了一名也來自韓國的姐姐。

爸爸後來工作調動,我們全家隨之先後來到了巴布亞新幾內亞、斐濟,前後一共呆了四年。在這四年裡,我的姐姐不幸因事故喪生,爸媽又收養了一名男孩,但因為政策原因而未能如願,之後又收養了一名女孩,也就是我現在的姐姐。

我們和媽媽後來回到Warrnambool的原因是爸媽分開了,我們的家分崩離析,與此同時,我不得不離開呆了四年的國際學校,那裡有我很多朋友,膚色、種族和信仰都很不同。

我們回到了併不那麼多元化的Warrnambool,儘管這裡風景優美、十分宜居,但在這裡,我第一次感到自己與其他人不同。

在此之前,我從沒有想過我跟週圍的人有何不同,我的爸媽就是我的生身父母,我只需要加緊學習。

但在Warrnambool遇到的孩子很殘忍,我被叫做斜眼(slanted eye),被喚作“Ching Chong”。

我是一個很羞澀的孩子,很容易成為了目標,種族誹謗令人深感苦惱。

我是學校裡唯一的亞裔長相的孩子,媽媽、我和姐姐上街也總能被側目,人們似乎總想搞清楚我們的關系。

到我讀高中時,我擁有了很多很棒的朋友,但是青春期的心理開始作祟。我感到自己越來越不快樂。我開始討厭自己的外表,尤其是我所處的環境,而不是簡單地想成為白人。我甚至可憐我自己。最糟糕的是,我只是默默忍受。沒有人會理解,而我也從來沒有給他人機會來理解我。

噹時的我無法確認或說出我的感受。我只是守口如瓶,只想等到一切結束,直到我有一天來到墨爾本大學,重新開始我的生活。終於有一天,我可以搬出去,開始新的篇章。我記得我在墨爾本中央商務區漫步時,臉上帶著微笑,沒有人注意我,我終於融入了。

但墨爾本大學的生活裡又出現了新的困局。

我很自然地被其他白人鄉村孩子吸引,但有一次,一些亞洲人邀請我加入他們的糰體。然而,我們很隔閡。他們覺得我竟然對亞洲文化和價值觀一無所知這一點很搞笑,還取笑我可能是他們見過的最像澳洲人的人,除了我的外表。

我對此併不擔心,但這讓我進一步避免與亞洲人的思維方式聯系起來。

然而,之後一系列的事件改變了我的態度。一個很有魅力的韓國女孩在大學酒吧裡看中我,韓國烤肉在墨爾本開始流行起來,韓國流行音樂和韓國電視劇也開始流行起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收到這樣的信號:身為亞洲人挺好的,甚至可以說與亞洲有關聯讓我挺自豪的。

後來,我寀取了一些措施。我尋求了心理幫助,不斷深化對自我的認知,甚至開始鼓起勇氣尋找親生父母。

雖然我沒能找到我的生母,但我也不認為這些經厤是不成功的。我去了韓國很多次,了解韓國文化和正在髮生的事。

如今,我對自我和外表都感到平和。曾經有一段時間,我考慮住到首爾去,然而澳大利亞是我的家,我與媽媽和姐姐的關系比血緣更緊密。

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成千上萬的海外兒童被領養到澳大利亞,他們必鬚適應新的家庭、文化、語言和生活。

在被跨國收養後,人們會如何理解自己的身份?它如何塑造人們成年後的形象?想收看本期《洞察》節目?敬請登錄,在這裡,您看到很多帶中文字幕的影視劇。

如果您或您認識的人正遭遇心靈的痛苦,請隨時致電尋求幫助:

成人

Beyond Blue: 1300 22 4636

Lifeline: 13 11 14

青少年

headspace: 1800 650 890

Kids Helpline: 1800 55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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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 October 2020 4:20pm
By Shaun Hardwick
Source: SBS Ins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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