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只破坏肺？它还攻击大脑！

新冠病毒最先攻击肺，也攻击肾、肝和血管。但是，大约半数的病人报告出现了神经系统的症状，包括头疼、意识模糊和精神错乱，这意味病毒也在攻击大脑。

Brain scans of coronavirus patients from a study published in July. Source: ROSS W. PATERSON, RACHEL L. BROWN, ET AL./BRAI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一项新的研究首次提供了明确的证据，表明冠状病毒侵入某些人的脑细胞，劫持它们进行病毒自我复制。病毒似乎也会吸收附近的氧气，使邻近的细胞饿死。

目前还不清楚病毒是如何进入大脑的，也不清楚它多久会引发这种破坏。大脑感染很可能不常见，但有些人可能容易受感染，因为他们的遗传背景因素、高病毒载量或其他原因。

“如果大脑真的受到感染，可能会有致命的后果”，领导这项研究的耶鲁大学免疫学家岩崎明子（Akiko Iwasaki）说。

Source: ROSS W. PATERSON, RACHEL L. BROWN, ET AL./BRAI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这项研究于周三发布在网上，尚未经过发表所需的专家审查。但几名研究人员表示，该研究非常谨慎和小心，以多种方式阐明该病毒可以感染脑细胞。

科学家们不得不依靠大脑成像和病人的症状来推断对大脑的影响，但“我们没有真正见过多少证据表明该病毒可以感染大脑，尽管我们知道有这个潜在的可能性”，迈克尔·赞迪（Michael Zandi）博士说，他是英国全国神经病学与神经外科医院的神经科专门医生。“这些数据只是提供了多一点的证据证明它可以。”

赞迪博士和他的同事在7月发表的研究表明，一些COVID-19患者会出现严重的神经并发症，包括神经损伤。COVID-19是由冠状病毒引起的疾病。

在这项新的研究中，岩崎博士和她的同事以三种方式记录了脑感染：在死于COVID-19的人的脑组织中、在小鼠模型中以及在模拟大脑三维结构的实验室培养皿中的脑细胞簇中。

其他病原体——包括寨卡病毒——也会感染脑细胞。然后，免疫细胞涌向受损部位，试图通过破坏感染细胞来净化大脑。

冠状病毒要隐秘得多：它利用脑细胞的机制进行繁殖，但不会摧毁它们。相反，它会阻塞邻近细胞的氧气，导致它们枯萎和死亡。

研究人员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免疫反应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一种无声的感染”，岩崎博士说，“这种病毒有很多逃避机制。”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神经科学家阿里森·穆特里（Alysson Muotri）也研究过寨卡病毒，他说，这些发现与在感染了冠状病毒的类器官中所观察到的其他结果一致。

冠状病毒似乎会迅速减少突触——神经元之间的连接——的数量。

“感染几天后，我们已经看到突触数量的急剧减少”，穆特里博士说，“我们还不知道这是否可逆。”

这种病毒通过细胞表面一种叫做ACE2的蛋白质来感染细胞。这种蛋白质遍布全身，尤其是在肺部，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它们是病毒青睐的目标。

先前的研究表明，基于蛋白质水平的替代指标，大脑中ACE2的含量非常低，很可能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岩崎博士和她的同事仔细观察后发现，病毒确实可以通过这个通道进入脑细胞。

岩崎博士说:“很明显，它在神经元中有表达，并且是进入的必要条件。”

她的团队随后观察了两组小鼠——一组只在大脑中表达ACE2受体，另一组只在肺中表达受体。当他们将病毒引入这些老鼠体内时，这些大脑感染的小鼠体重迅速下降，并在6天内死亡。而肺部感染的小鼠则两中情况都没有。

岩崎说，尽管是小鼠研究提出的警告，但研究结果仍然表明，脑部病毒感染可能比呼吸道感染更致命。

病毒可能通过控制嗅觉的嗅球进入大脑，也可以通过眼睛，甚至通过血液进入大脑。目前尚不清楚病原体的传播途径，也不清楚它的传播频率是否足以解释人身上出现的症状。

穆特里博士说:“我认为这是一个科学数据领先于临床证据的案例。”

研究人员将需要分析许多尸检样本，以评估脑感染有多常见，以及它是否存在于疾病较轻的人或所谓的“长工（注：遭受持续症状折磨的幸存者）”身上，其中许多人有大量神经系统症状。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神经学家罗伯特·史蒂文斯（Robert Stevens）博士说，40%到60%的COVID-19患者会出现神经和精神症状。但这些症状可能并不都是病毒入侵脑细胞造成的。它们可能是全身普遍炎症的结果。

例如，肺部的炎症会释放出使血液粘稠并阻塞血管的分子，从而导致中风。赞迪博士说:“大脑细胞本身不需要被感染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但他补充说，对一些人来说，可能是受感染脑细胞的低血氧引发了中风。“不同群体的患者可能会以不同的方式受到影响”，他说，“你很可能会看到两者的结合。

一些认知症状，比如脑雾和精神错乱，在服用镇静剂和使用呼吸机的病人身上可能更难发现。史蒂文斯博士说，为了评估COVID-19患者，医生应该计划每天减少一次镇静剂的用量。

版权归 Apoorva Mandavilli © 2020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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